哇!这真是一次非常精彩的讲话!我希望能有更多的艺术家能够如此富有激情并诙谐地讲述他们的作品。澳大利亚表演艺术家Stelarc的讲演话题为“Fractal Flesh – Prototyped, printed and phantom bodies”,用主题方式展示了他的作品。
他阐释了他的表演是如何发掘作为一个不断进化的体系(evolving architecture)的人体。在我们的时代,身体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被拉伸:plastination(塑化)使我们能保存尸体,医学的进步使得昏睡病人的生命可以延长很长一段时间。
“悬挂”表演,通过用钓钩扎进他的皮肤,他赤身裸体地被悬挂在空中,这在13年内已经做了27次,每次都在不同的位置。他管这个叫“冷漠的姿态”(posture of indifference):身体的知觉被排除在外,它的作用延伸到了缺席、无意识以及对立的领域里(the realm of the absent, the involuntary, the alien)。在哥本哈根的一次表演中(视频),这位艺术家的身体(事实上他也管自己叫“艺术家”)被用于街道上的起重机悬挂了60米高。心跳和血液流动则被多重声音传感器扩大,来制造音景。在表演中,当他逐渐感到疲倦,心跳就会加快,呼吸短促,音景也随之形成。
身体的摆动悬挂是由石头圈来平衡的,一处挂钩插入点挂一块石头。身体轻轻地从一边摇摆到另一边,造成了石头间随机的震动。当Stelarc听到在画廊里传来一声铃响,他就会停止表演。他的身体滚出楼房的窗户。5分钟后,他就能看见警车来了。警察们冲进寓所,问他要身份证,在那时他的情况下,实在是很难出示身份证的啊!
在布里斯班的一个废弃场所里,他用一个控制盒做了一个更复杂的表演,这让他可以在空间里为他身体的运动设计出舞蹈动作来。他能让自己的身体朝任何方向上下移动。他还能把身体向前推进,在空间里变成一种类似发射的状态。通过突然启动和停止身体,他可以使身体从一边摆到另一边。这个表演大约30分钟。几乎没有流血。只需要避免把挂钩扎进肌肉里。
在日本的一个废弃的单轨铁路车站里,他用受到他肌肉信号(腹部的电极允许第三只手的自由活动)控制的、附加第三只手来完成一次悬挂。他能控制身体的上上下下运动。第三只手的制造出的声音和身体发出的信号会被增强,以产生一个音景。
这些表演通常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完成,只有正好经过那片区域的人可以看见他赤裸着,被钩子钩着和悬挂着。不过在纽约市和哥本哈根,表演就由画廊和艺术节资助,这样就不得不公开演出了。
在1993年,他参加了澳大利亚雕塑三年展。主题是:site-specific works。像往常一样他还是走极端,特别为人体设计了一个“Stomach Sculpture(胃部雕塑)”,并插入体内(视频)。这件雕塑品被插入到胃腔内大约40厘米。这件雕塑是个非常简单的机械装置,由连通一个伺服电动机的丛驱动电缆,还有一个罗技电路在身体外(并不是所有的部分都小到可以插入身体)。身体成为了这件艺术作品的寄主(host)。他为一个私人的生理学空间制作了一个雕塑,而不是给公共空间。科技侵入了身体,而不是把科技附加到身体上(如,第三只手)。它被插入到身体里,不是为了某种医学需要,而仅仅是艺术家的选择。
此雕塑有一个闪光灯和一个拍打的声响。它大约有15毫米长,直径为15毫米,但全部打开的话,就有50毫米的直径,75毫米长。这个视频是使用一个内窥镜来完成的。
第三只手被附着在他的身上。它被腹部的电极控制着,允许设备的自由运动。
回溯到1980年,新的延伸手臂操纵器有转动手腕、转动拇指、单个指关节弯曲,并且每个指头可以张合。也就是说每个指头都可以当一个钳子用。 这次,人体随着一个新的操纵器延伸。在一次表演中,他使用他的三只手来写“Evolution”这个词。实在是很需要技巧的,尤其当他不得不从后往前书写,因为他要当着观众的面在一块玻璃板上写这个词。
1995年的作品则使用了一个触摸屏面,这就可以让在巴黎蓬皮杜中心的人们,在赫尔辛基媒体实验室的人们和在阿姆斯特丹“感知之门”会议上的人们能够接近他在卢森堡的身体,这要通过触摸在电脑模型上的肌肉来设计他遥远的身体的舞蹈动作。他可以看见那个移动他的人的脸,他们也能看见他的身体移动或他们设计的舞蹈动作。人体就有点远程代理人的寄主的意思。在这三座城市中的人们能够在三天的时间里接近并移动他的身体。只有他的右腿不能活动(他还需要用它站立呢!)
Ping Body的表演使用了Ping(因特网包探索器)网际协议,通过网络数据来激活人体。在演出过程中,他可以ping(探索到)40个全球站点。这些信号被映射到肌肉上,人体就成了一个天然的网络行为症候表。人体则根据网络行为来运动。
Exoskeleton(外骨骼)是受到了昆虫的启发。这是一个6条腿行走机器,把身体运动转化成机器腿的运动。
行走的头:一个装有液晶屏幕的独立机器人,一台面部行为依靠周围运动的电脑。当参观者进入到黑房间,脸上的眼睛就会睁开,开始与这个人进行交流,机器人就移动了。接着,它会坐下,闭上眼睛,等待下一个进入房间的人。(照片)
当谈及机器人时,他向我们展示了在美国克里夫兰大学研制的一个叫人惊异的机器人。它使用了轮子还有腿来超高速度的移动,它能从楼梯上翻滚下来而没有一点损伤,无论是用哪一边它都能行动自如。
他还展示了一个相当诡异的作品,叫做“搅拌机”。有天他在天平间遇见了Nina Stellar,她当时正拿着一个人的手臂。她的工作就是把切碎人体,给医学院的学生们。这两位艺术家都把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抽取出来(血,皮下脂肪,神经,结缔体素)。实际上,获取人体里的液体是非常困难的。一旦这些身体里的东西离开了你们自己的身体,它们就会被标上“生物有害物质”的标签。这个装置达到了人性的高度,它是由一个搅拌机和4个氧气罐组成的。从艺术家身体中取出的物质会每5分钟混合一次。在此之后,蛋白质将会回到玻璃碗的底部,而脂肪将停留在顶部。与“Stomach Sculpture(胃部雕塑)”相反,这次是机器里包含着少量人体。
The Extra Ear(另一只耳) 要追溯到1996年了,这件作品花了他10年的时间来寻找外科协助,以实现他的作品,因为这个过程超出了整容手术。一开始他打算把耳朵装在他的面颊上,靠近他真正的耳朵,不过下颚骨里有太多的面部神经,这使手术非常冒险(他有可能会让他半张脸都瘫痪),并且很可笑(当Stelarc说话或者咀嚼时,多出来的耳朵可能会摆动)。想法就是,从他的胸腔里取出皮肤软骨组织来造一个耳朵。与SymbioticA 和Tissue Culture & Art Project一起,他们决定用细胞来生长出一个耳朵的小复制品。他们制造耳朵的模型,结痂,用骨骼给予细胞和耳朵以形状,把它放入到一个旋转式生物反应器里,有规律地用营养物质来“喂养”这个不断生长的耳朵。
这个耳朵被送往佩思,在某种情况下,它不得不出去“走走”。诀窍就时让耳朵一直保持体温不变,因此他们把它放在携带耳朵的人的内衣裤里。幸运的是,在机场没人检查这个。
去年伊始,他得到了为这个作品资助的机会,就把耳朵接到了这位艺术家的前臂上。此次手术需要3位外科医生工作2个半小时。一开始他还把一个麦克风植入到耳朵里,但为了避免感染,临时把它取出来了。
他的想法是,把麦克风连接到一个蓝牙无线传导器。当他们在医院首次试验时,它工作的很顺利,即使耳朵被包扎在绷带里。这个系统将可以让在远处的人们听到这个多出来的耳朵在听什么。如果你用手机给他打电话,Stelarc就能用他额外的耳朵来跟你说话。话筒和听筒可以安置在他牙齿间的缝隙里:当他的嘴闭着时,只有他可以听到电话谈话;他张开嘴,通过他的嘴,呼叫者的声音就能被听到了。
照片 Stelarc在“跨媒体艺术节”上的讲话。